不受欢迎不吸热度不沾流量的小文手一枚呀

蛇卵

  全员存活向,(个人认为)当亲情向看也行。


  尤里在梦境里试过把米哈伊尔冻好再切块,刀刃嵌进去的触感如同嵌进松散的雪粒。梦境重复数次后,不忍看二哈变熊猫的米哈伊尔决定和尤里一间房。于是梦境演变为尤里切开冰块,米哈伊尔不在里面。他发了疯一样挥动刀刃,把一大块冰碴劈成满地碎晶,没有米哈伊尔半点影子。

  他太没有实感。米哈伊尔在他身边这几夜他反而更加患得患失,每每半夜走到米哈伊尔床前轻轻叫他哥哥、哥哥。米哈伊尔的嗅觉和听觉都不再敏锐,也可能是过于放松警惕,不管是叫他、摸他的头发、咬他的脸和嘴,都没有任何回应。好像一座冻实了的冰雕。但尤里瞬间就放心下来了。他越是想要抓紧米哈伊尔,越怕他会融化在掌心;收到的爱越多,就越焦躁。他背地里露出的眼神像是一匹干渴的狼。所以他认为米哈伊尔安安静静地熟睡就很好。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当他人梦境里那一缕发白的水汽,此处特指他的骨肉同胞。如果米哈伊尔在此刻醒来,尤里一定会忍不住起杀意的。

  他曾经跟直江家大小姐一道外出,冬季列车乘客寥寥无几。直江凉子少见的有点晕车,在颠簸中一直紧紧阖眼。尤里数着窗外的雪松,在中途停站时他下车活动,看见一株雪松下有几颗蛇卵。看起来是雪把蛇穴封牢了,草草转移。也有其他人发现了蛇卵,坐在尤里后座水肿虚胖的男人揽着一名像是男妓的少年走向树根,一边粗暴地大声询问蛇卵在日语里该怎么拼写。少年几乎是被拖着走,染成火红色的头发固然艳丽,却让他面上的疲累和狼狈更加显眼。

  尤里觉得少年甚至会在今天之内死去。这判断仰仗他的血统,更同长期侍弄花草的直觉脱不开关系。人和花草并没有多大区别,一样生机勃勃向光生长;然而他想起他的同居人。那不再变化的样貌像剔透的固体燃料,在尤里的眼瞳中燃烧。

  或许他们两个都不能算作人了。

  他和米哈伊尔同居过程中甚至不如交战时坦诚。他开始留长鬓角遮住金色的一边眼睛,因为米哈伊尔一看到这只眼睛就会哭的。他不得不抑制焦渴,不得不抑制烦躁,不得不同时扮演起三位家人——但他不仅不能替代阿列克谢和阿幸去加倍地爱米哈伊尔,连合格的弟弟也做不了。米哈伊尔希望尤里能由哥哥保护,尤里就装作弱小。米哈伊尔希望尤里能抛却仇恨,尤里就装作天真。米哈伊尔希望尤里能挣脱束缚,尤里就装作自由。尤里只能“装作”。他无法让自己真正成为米哈伊尔喜欢的样子。米哈伊尔希望尤里回到过去,尤里则从未这么嫉妒过自己的过去。同时,从未这么憎恨过米哈伊尔。

  第一次做杀死米哈伊尔的梦时,尤里流着眼泪醒来。他站在窗前想起米哈伊尔的众多期望之一,望着冬季灰白落雪的天空喃喃道:“我自由吗?”想起那沦为锁链的亲情,眼泪又出现在他倾倒的瞳孔上了。

  他有多少次想对米哈伊尔说,不对,这不公平。为什么你总是要我快乐要我轻松要我安心要我幸福,却唯独不让我看见你的痛苦。你是那么努力地扮作狗镇那个米哈伊尔,你对我隐瞒十年来经历的一切,你只想维持作为哥哥的表象,你只让我看见坚强的一面。你简直——简直不想给我一点爱你的机会。

  或许就是平日里这“没有机会”的相处模式,才会让尤里梦见把米哈伊尔解体的场面。米哈伊尔的伪装硬如钢铁密不透风,尤里只能把他打碎了再去爱他。当初米哈伊尔和尤里同居没过几天就迎来了第一个进食期,天知道他在那种软弱无力的濒死情况下还能分神端出长兄的架子,死活不肯吸尤里的血。尤里从这一刻起恨透了他。

  为什么米哈伊尔时刻把尤里放在第一位,好像从来都不去管尤里把哥哥的命看得有多重?这简直就是在玩弄尤里最炽热的情感。凭着这份情感被玩弄的愤怒,尤里不惜一个一个抹杀掉胆敢伤害米哈伊尔的人,就算那个人是米哈伊尔本身,也不会得到赦免。

  “我自由吗?”

  这个夜晚,从梦魇中挣脱的尤里再度想起了这句话。他俯瞰窗外的城市,夜色下的日本闪烁着满街马灯,非常美丽。忽地他想起,吸血鬼似乎不需要睡眠。只是米哈伊尔扮得太像狗镇时期的他,不到进食期,尤里几乎忘了他哥哥是截然不同的一个物种。

  他像往夜一样迈步到米哈伊尔床旁,握住他的手,轻轻叫他,哥哥、哥哥。

  或许是装睡装成了习惯,米哈伊尔并没有回答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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