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受欢迎不吸热度不沾流量的小文手一枚呀

红斑

·轻微叶米要素+匣米注意

  尤里盯着窗外天幕,米哈伊尔盯着屋内炉火,两个人都眼珠发痛。为了不让米哈伊尔走神时再次将手伸进火里,尤里把他连椅子挪到比之前远的位置,椅背贴着冰凉的窗沿,与壁龛相隔一片血迹斑斑、无需焰光染饰的地面,邻居来串门大概会把这当做凶杀现场。

  他们是真的欠缺打扫。客厅里摆放着半身石膏像(遍布高饱和红斑,像中晚期麻风病人)、侧颜冷漠的花瓶(底部有一块褐色痕迹,昨天尤里拿它砸了米哈伊尔的头),诸如此类。九叠半空间并不小,但他们把所有家具一股脑地堆在窗前,像四边形蛋糕只切一角,余下的面积甚至会有给那十年空白让位的错觉。食粮紧迫让米哈伊尔不再消耗体力,经常歪在椅子上一睡一整天,尤里一回来就能看见。他睡着时没有呼吸,没有心跳,像一具死尸,时刻提醒尤里他哥哥早已归属于吸血鬼一方。梦境中的米哈伊尔会成为新的装潢摆设,不同的是这尊摆设的地位大概高于它自认为的;而即使欠缺打扫,那头长发依旧闪烁着雪的光泽,隐含家乡的一切苍白沟壑。

  尤里曾拥有米哈伊尔七年,叶夫格拉夫拥有后续十年,他们分食米哈伊尔的生与死。尤里曾在某个无事天久不挪窝,看不同时段的光照勾勒出那些冰雪、那些伤痕,末了以一种极其缓慢的姿势低下头,好像有什么东西同样缓慢地碎在地板上。有那么一瞬他满怀绝望,他想此时此刻叶夫格拉夫也依旧环抱着米哈伊尔,活着的总要痛苦老丑,而死者们永远美丽安然。

  尤里之前跟一个医院见习生有来往,学会了不留下痕迹的抽血方法,并去黑市搞到了致人晕厥的药物。这让他很长一段时间方便行事。近来自称遭到袭击的人多了起来,尤里考虑过后认为需要收手一段时间,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的是米哈伊尔。当时对方笑着:“没事的,我可以长期不进食。”于是尤里停手。他大概一直都是当年顺从兄长的小孩。

  最后一句话昨天起就不适用了。匣子在昨天夜间复苏,眼中的金色光芒从未那么明亮:天狼之匣认为宿主有过于虚弱的风险,逼迫他从休眠中醒来摄食。米哈伊尔被匣子吞噬了——这句话闪过尤里的脑海,终于在匣子把他撂倒、獠牙扎进脖颈时笃定下来。

  米哈伊尔进食结束后终于开口说话了,要尤里杀了他。尤里说好,接着抄起花瓶;脖颈上未愈的伤口混着匣子的血洒在地上,过了一会儿,两具躯体盖在上面。

  尤里合上双眼,已经不会流泪的腺体无法抚慰干燥的眼珠。他能嗅到米哈伊尔的味道,知道兄长仍在盯着壁龛看。他无法分辨现在靠窗坐着的人是米哈伊尔还是天狼之匣,他留下的痕迹依旧印在那具躯体上,可或许对方的意识已经消散了。他明白自己不能杀掉米哈伊尔,不是不会,是不能。他太需要米哈伊尔,就算只是一副空壳,那也是哥哥。光是对方的存在就能让他觉得满足,更多的却是提醒他已彻底孑然一身、成了世界上最幸福也最孤独的那匹狼。

  “——尤里。”突如其来的话音打断他的思绪。

  匣子今天第一回开口。

  尤里抬起眼皮,从对方眼中发现了熟悉之物的一瞬,简直忘了呼吸。

   米哈伊尔折起袖子,指着手臂上一块红斑,笑。

  “你下口真没轻重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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