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受欢迎不吸热度不沾流量的小文手一枚呀

小公主

  发现绳索被动了手脚的一个下午,太宰治冲进了浴室;费奥多尔正在里面吹他那顶白棉帽,高湿度的热气扑上闯入者的脸,顿时露出了奶油融化般的表情。至于奶油蛋糕他们的客厅正摆着一个,乳凝块的阴影淌满桌面,洇湿了百合与龙胆。“您为什么不用桌面来取代花瓶口摆放食物?”自己邋遢而要求他人整洁的俄罗斯人咬起了指甲,而对方探头瞥了眼客厅,回答“看来不出几天您就会被淹没在成山的同伴里,不用谢我”。

  这很糟糕。陀思妥耶夫斯基躬在沙发里,满脸受了冒犯寻思复仇的沉吟;于是今天早晨,东洋合租人实施了冲进浴室的性圙骚圙扰举动。不等费奥多尔摆出标志性的露齿笑,太宰已经眯着眼睛撤离热风区域,鼓动的腮帮好像塞满蘑菇的松鼠。

  乌拉,看来这位先生此刻的表情必定位列费奥多尔《十大难忘》的前三了,让我们祝愿他今晚不会梦见成吨热气腾腾的白棉帽。——之所以这么说,是因为顶着奶油蛋糕的花瓶倾倒的那晚,太宰就梦见了无边无际奶油海。能淹死在里头当然很好,但被迫呛了几口之后他就无法抑制住四肢扑腾的冲动。他敢打赌这是他一生中吃过最难吃的奶油,包括费奥多尔的精圙液在内;就算气温再热个十度也不会让露天放置的蛋糕一夜之间坏掉,一定是因为费奥多尔图便宜买了植物奶油的蛋糕。“为什么要买植物奶油!”太宰先生在梦境里泪如泉涌、指天大骂,活活骂碎了梦境,迎接更加惨淡的现实生活。

  “在您重新买一条绳子或者——我不管用什么办法——把它恢复原状之前,我们没得商量。”太宰露出一贯的笑眯眯的神色,四肢张开地霸占了异乡人即将跨入的浴缸。

  “请您让开行吗。”

  “否决。”东洋人在渐渐漫上来的水平面中挑起眉毛。如果在这里淹死的话一定会被完美掩盖为自杀,甚至连死亡这一事实也不会为人所知,完美。但俄罗斯人显然不会遂了他的意,在水即将没过下巴的时候喷淋头被关上,费奥多尔压低身子看着他。太宰治比出“哟嚯”的口型,被单手掐住半张脸。

  “您自杀的原因我实在无法理解,——当然我也不需要理解,”费奥多尔袒露的皮肤苍白如奶油,“但因为现下太过无聊,且无法忍受您拙劣的恶作剧,我还是说点东西吧:这个世界容不下世人,于是他们自杀;您容不下这个世界,于是您自杀。您向世人求爱,但您本质依旧是自傲的,就像变成女佣的莎拉·贝鲁。您是被世界遗弃的《小公主》。”

  太宰顺着脸上的力道后仰,掌下嘴唇蠕动冒出几个气泡;这样直截了当的言论好像不是您的风格,他笑着说,您也是莎拉·贝鲁啊。但很快两人的笑都僵住了:一阵诡异的窸窣声从客厅传来。

  ......不是吧。太宰惊恐的眼睛里透出这句话。

  这是您自作自受。陀思妥耶夫斯基真正像是一座冻结的大理石雕。

  城市角落的两位莎拉·贝鲁,今天也因为充满恶意的互相伤害而陷入苦恼。被老鼠一族包围、一人浑身湿淋淋一人无所遮蔽、囿于浴室的情况,仅是这个灾难早晨的开端罢了。

  

  

  

  

  

  

  

  祝阿黎生日快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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